寫作於 07.27.2012  ( 離鄉前兩天 )





掌聲，響起。

那天，高中畢業典禮。我們牽著手，在台上合唱最後的畢業歌，黃澄澄的燈光自對面看台照來，射穿我們之所以相聚最冠冕堂皇的理由。有個東西悄聲碎裂。

光線刺眼，一把掩飾淚光的利器。我還是注意到了，左手邊屬於教師的位置你守著，默默的，飄散一貫的溫柔和關心。孩子，你以眼神訴說，你總算也走到這裡了。

是啊，總算。

「請務必攜帶您的隨身行李、畢業證書與三年的嘉中回憶 ......。」集體意識蔓延，迫使我依舊動容，儘管這話我已經聽了十回。還記得自己不由自主地走向你，在最後的悠悠樂聲中。「老師謝謝你，真的謝謝。」向你敬禮的我看上去有些激動嗎？你只是微笑，像極了一位父親。

昨夜卸下輔導老師職務的場景又讓我想起你的背影，值得留念的人事淡出，一如你消失在灑滿禮堂正門的光暈之中。我不會說這一切是多麼的可惜，因為這就是生命被歌頌的原因。

要感謝的總是太多，家人朋友、老師學生、一張卡片、一個微笑，所有構成自我生命結構的過去，在時間之井中交錯、堆疊，將生命層層遞向不同的境界，去看看只屬於那個年紀的人生景色。得之於人者太多，來不及一一道謝；出之於己者太少，偶爾也懷疑人們給予的感動自己夠不夠格擁有，但一路上景色總變幻無常，我們似乎只能匆匆向天道聲感謝，然後繼續啟程前往下個目的。

有些回饋我們總難以想像，人與人之間溫馨的共鳴往往就不期然的發生了。如果有一天，我在未來的路上走得搖搖晃晃、筋疲力竭，這些珍藏的心意和回憶必定會自深處浮現，成為生命中最溫暖的慰藉。

謹落筆，寫下思念，化作感謝。





在十八個年頭的人生路上畫一條分界線。

我想，將其命名為

瀟灑。













附記：

陳之藩先生，希望你也能感受到我的感謝，並了解到一篇文章甚至短短的一句話，能為一個成長中的孩子帶來多麼大的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