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們家客廳平時是不常聽音樂的,一來因為公寓環境容易打擾鄰居,二來爸媽和我常需要寧靜空間來做些自己的事,例如看書或者媽近來迷上的上網看韓劇。然而,有某幾道熟悉的音樂脈動卻深深埋藏於我的童年,成了隨生命絲線不斷延長的美麗繩結。
打開家中木製的電視櫃,下方的空間灰樸樸地擺著個小小的唱片盒,貯藏著人生的零碎與完整。依稀記得其中紅色那五張CD是印象中幾乎不聽音樂的老爸帶回來的,它們是一套古箏專輯,佐以吉他或其他樂器,奏出一首又一首的中國古典名曲和民歌,其中不乏鄧麗君等經典歌手的著名作品,而當中的第二張專輯更是家人與我的最愛。現在回想起來,當初爸帶回那些唱片時全家人驚訝的神情依然令人會心一笑。
另外當然還有許多深烙腦海的歌曲,而它們多半是媽買的。像是兩張 一綠一藍的純音樂專輯,緊密連結著兒時的睡前時光,長笛和小提琴創造的音符總是如此地柔軟安詳,平撫了一個孩子在成長過程中遭遇的一切恐懼。另一套紫色的懷舊情歌精選則全是英文歌,懵懵懂懂地,一扇扇孩子通往世界的窗就這樣在悠揚的樂聲中悄然開啟了。
但隨著時間沙塵不住地飛散,我的年紀愈來愈大,爸媽似乎也不再主動探尋音樂世界了。
「年紀愈大,感興趣的事難免也愈來愈少了。」記得這句令人心碎的話,媽是這麼對我說的。
難道心靈無可避免地要跟著生命年輪一同老去嗎?
人們總經常有意無意地以自己的方式站在湍急的時間洪流之前,試圖藉由生命的碰撞留住一些過往碎片,即便內在的青春存在揮霍殆盡的一天,過去的美好回憶必定會以某種形式留存下來,就像我在音樂裡尋索兒時的單純,爸媽想必也在其中埋下許多年少輕狂、許多奔放或悲傷的故事吧。畢竟偶爾全家一起重溫這些音樂流波時,他們的表情看起來是那樣年輕熱情,風雨不再,臉上的時間科痕似乎也頓時淡退,重拾感動得他們實在像極了彈著吉他的民歌歌手啊!不知道這些事,他們是否也曾經察覺呢?
而今夜,我又再度品嘗了屬於回憶的音符。
只是這回,清甜中似乎多了點酸澀。
最後,附上那套紫色英文歌曲精選中我很喜歡的其中一首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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